蓝罐曲奇

【叶蓝】远客从东来

这几天发生了非常不开心的事情，以至于严重影响到了正常生活

直性子又软弱的矛盾人格，在我身上完美演绎。

一言不合就扔烂尾短文（。

西域机械师（伪）老叶X东方剑客小蓝，有小蓝倒追老叶桥段，慎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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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萨菲尔城镇妇女们起得格外地早。天还没亮，镇上七日一次的小集市才刚刚撑起用了多年的木头招牌，特意打扮一番的女人们已经挤满了小集市所在的镇中央广场，她们手挽着同伴的手，叽叽喳喳地讨论交换着这几日的新鲜事，四处运货的蒸汽车子喷吐出的白烟模糊了她们兴奋得发红的脸颊。

“您听说了吗？咱们镇上那间空置已久的大房子，有人给租下来了！”

“这可真是新奇！那房子好看是好看，可多少年没人住了，价钱还不便宜！”

“——老天！我刚刚得到一个消息！从镇长家的女仆塞西莉那儿听说的！”一个胖妇人急匆匆地撞进了扎堆议论的妇女中间，小眼睛闪着激动的光，“租客是个东方人！东方来的魔法师先生！”

这下可不得了——长年生活在萨菲尔这个蒸汽小镇的女人们鲜少见过外面的一切，“东方”这个神秘的词似乎戳中了她们内心深处隐藏多年的迤逦幻想，引得她们惊讶地发出低声尖叫，继而更加热烈地投入到各式各样美妙的猜测当中。

“竟然还是位魔法师先生！”一个瘦高的妇人叹道，“来自那些吟游诗人口中的东方！”

胖妇人神秘兮兮地又补充了几句：“听塞西莉说，这位先生可是年轻有为，在东方国度名声赫赫。他早早派了人过来给了整整一年的房租，还送信说，这几日就要来了！”

“可真是出手阔绰呀！”

“不知是个什么模样呢？”

妇人们又发出一阵高高低低的感叹，心中都对这个“东方来的魔法师先生”充满了期待——单单从这尊贵的身份和大方的出手来看，这位先生已经比过了这镇上所有的年轻小伙儿，若是再有一副好样貌，那更是让人趋之若鹜了。要知道，她们家中可是有女儿们或者侄女们尚未寻找到合适的人家呢！

妇人的嘴总是最松动的，只消看看她们藏不住秘密的喜色，再加以询问，便能知道所有的消息。不过一日，这消息就被炒得沸沸扬扬，就连镇口玩耍的小孩都知道，有位魔法师先生就要来了。

魔法师本就少见，萨菲尔小镇也只是大公国里一处偏远地方，连那最低等级的魔法学徒都没见过一个。这下可不同了，未来一年里萨菲尔必定会挤满众多慕名而来的游人，金子自然是一波一波地跟着来了。

接连几日镇子里的谈资都是这位魔法师将会乘着如何精美奢华的齿轮马车而来，又是穿着如何花纹繁美的织物——也许会是魔法师特有的金纹灰袍，谁知道呢？

除了镇子里那个胡子拉碴，邋里邋遢的机械师，每个人都很高兴。

没人知道那个机械师的名字，也说不上来他什么时候便生活在这个镇子里。黑发黑眼的机械师高高瘦瘦，总是沾着一身脏兮兮的黑油，乱糟糟的胡子盖了满脸，就是叫人看不清底下那张脸长得啥样。他向来不受欢迎，说话直接得很，常常挑着笑就把人给气跑了。但去找他修东西的人却不少——没办法，谁让家家户户都有那么几件不得不用上齿轮煤块的机械呢？

“魔法师？”机械师抬起头，咬着根烟斗咕哝了几句，“就是那些穿着白袍子拿着根木棍四处捅的家伙？”

“那可是一位魔法师！”前来修挂钟的妇人立刻气得不轻，“你怎么可以轻视一位如此尊贵的魔法师先生！”

机械师拧紧最后一根螺丝，将木头小挂钟归还：“十枚铜币。”

“啊、哦，好的，”方才还挺胸维护魔法师尊严的妇人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接过自己的挂钟仔细检查，报时的布谷鸟弹出，发出清脆响亮的鸣叫。

妇人满意地收起挂钟，想到自己刚才还对人大呼小叫，不禁有些脸红。她目光不经意落在了巨大锅炉前的武器模具上，那模具式样还很新，不知这个机械师要做什么样子的东西出来。

妇人见那模具的形状怪模怪样的，好奇得很。但她想起眼前这个邋遢机械师曾经挑剔过她种的胡萝卜，立刻板起脸，丢下十枚铜币便扬长而去。

机械师也不在乎，收好币，又继续方才停下的工作。燃烧着的巨大锅炉吞进新的铁矿石，将它们融成赤红的铁水。

 

当那位神秘的魔法师先生终于抵达萨菲尔小镇时，已经是三日后的黄昏。

兴许是魔法师到来的消息稍稍过了热度，又或者是这位先生到来的排场相比其他魔法师都要简陋得多，当他牵着马走入萨菲尔镇时，经过的每个人都没认出，这个披着风沙斗篷的陌生人就是他们期盼已久的贵客。

来自东方古国的剑客掀开斗篷宽大的帽子，因漫长旅程终于结束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有一双湛蓝色的眼睛，在傍晚的余晖中熠熠生辉，尤其好看。

此时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这个风尘仆仆的东方人，他们露出犹疑的神色，交头接耳地低声议论。当看到陌生人牵着马，走到镇中央广场附近那座被租出去的大房子前，终于有好奇的少女忍不住，大着胆子上前行礼：

“这位先生，请问您是那位东方的魔法师先生吗？”

“魔法师？”陌生人愣了愣，继而露出温和的笑：“原来西域是这么称呼术师啊。”

他的通用语说得并不熟练，带着奇异的口音，然而有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吸引，一下拉高了所有人的好感。

东方青年冲着少女点点头：“是的小姐，我来自东方。”

围观的人群齐齐发出惊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俊秀的东方青年就是他们热议了许久的人物。他们肆无忌惮地打量着魔法师的穿着，发现那件沾着沙尘的斗篷下并不是贴着金纹的灰色长袍，而是绣着蓝色装饰的素白衣物，为了活动方便，袖口还用柔软坚韧的皮护腕束起。

众人面面相觑。在大公国，最高等的魔法师穿的便是金纹灰袍，只有低了几等的魔法学士才会穿白色的衣物。难不成眼前的并不是魔法师，而是一个魔法学士？

少女却激动得脸色发红，行了一礼便退开，刚走了几步就被涌上来的女伴们围住，一同去讨论着只有她们才知道的私密。

有人也想上前去探探这个东方青年，结果却见青年忽然就神色严肃起来，转身大步奔向广场，甚至有些急切的意味。

 

青年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了嗓子眼，他不敢有所拖延，加快了脚步，伸出手去抓住了那人抱着纸袋的手臂。

机械师胡子拉碴的脸转过来，他挑起眉，戏谑道：

“东方人？挥小棍子的家伙？”

要不是那双黑色的眼睛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热度，青年会真的以为这人只是和自己开玩笑，和多年前那些模糊的记忆里一样。那些出生入死的时日以支离破碎的模样重现，就在一瞬间掠过了他眼底。

他循着蛛丝马迹，从千里之外的中原追到了这遥远西域，快马加鞭不敢停歇，为了就是这等待漫长的重逢。

而今人已找到，却已经失去了过往的所有记忆，俨然一副陌生的模样。

青年放开了机械师，忍着心底作怪的痛笑答：

“我不挥小棍子。”

机械师看了他一眼，耸耸肩就要离开。

下一秒，机械师移动的双脚却生生停住。来自异域的古老语言响起，送入他的耳中，每一个字他都知晓它的含义。

然后他听见了自己从未告诉过任何人的名字。

“我叫蓝河，蓝色的蓝，河汉的河。很高兴能再次认识你，叶修。”

 

名叫蓝河的年轻魔法师从此便在萨菲尔镇住了下来，自然而然，周围听说了传闻的村落城镇，陆陆续续都有许多前来萨菲尔向魔法师先生求助的人。尽管这位蓝先生没有魔杖，却也能靠着意念唤出雨水与大风，用有着奇异香味的药草治好顽疾，再加上人也亲和，很快名声便传到了很远的地方。

每日都有冒着白汽的小火车停在镇外的铁轨上，送来许多平时难得一见的货物，金币也跟着一波一波地送入了镇民的口袋中。

镇长很是高兴，然而他和别的人一样，苦恼着同样一件事情。

今日蓝先生又到那个机械工坊去了。

 

“什么风又把尊贵的魔法师先生吹到我这儿来了？”

当炙手可热的大魔法师第十七次来到闷热的工坊，机械师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转身看向那个仔细研究着模具的东方青年。

魔法师来到萨菲尔的三个月，一有空就会往小小的机械工坊跑。待上半个小时，却也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地看着机械师忙碌的背影，偶尔搭上一两句话，就像一道养眼的背景。

这让叶修有种自己被追求的错觉。

“好让你也熟悉熟悉我的语言，”蓝河抬头笑道，“我对你的工作挺感兴趣。”

机械师看了他一会，挑眉笑了笑：“也许你感兴趣的并不是我的工作——魔法师先生该不会爱上我了？”

他本意等着东方青年难堪的脸色，没想到蓝河只是愣了愣，沉吟半晌，偏头笑道：

“确切来说，我并不是魔法师。这我与你说过了。”

哟，没有否认？

机械师起了恶劣的玩笑心思，丢下手中正敲打的铁块，将蓝河逼进身后的角落。

“我没听见，”机械师移开嘴边的烟斗，暧昧地凑近青年耳边，“还劳烦您再好好地和我说一次。”

机械师满身汗，混杂着浓烈的烟草气息。蓝河闭了闭眼，实在受不住那蓬乱的胡子扎着自己的脸，索性抓起叶修的领子，身形灵活一闪，便将人反按在了墙上。

“胡子拉碴的，”蓝河脸不红心不跳，眼里有叶修看不懂的光芒，“要是摆在从前，你可不会喜欢这样。”

话音刚落，叶修感觉脸颊一凉——他那乱糟糟的胡子就被人用法术剃了个一干二净，露出一片青白的下巴。

但他没有动，只是双眼发亮地看着蓝河。

“你认得我，”他说，“你是谁。”

蓝河听见机械师的问题，眼神恍惚了一下。

他回答道：“一个故人。”

“不要紧，你总会记起我。”

--也许会有结尾，也许不会有--